文想

孟章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了


他自幼时便身子弱,冬春之际总要有一段时间卧床不起,日日喝着苦药。

这原也没什么,但今日不知怎的,他一看见那碗黑漆漆的药一股无名之火突然冒出,喝喝喝,成天喝,喝了多少年还是要喝,难道以后就这么下去!

他使力一拂袖,眼看着那碗药嘭的在地上砸个粉碎,黑色的汁液淌了满地才觉得畅快了。

孟章难得耍小孩子脾气,毕竟隐忍多年已成习惯,不肯轻易泄露自己的真实心意,免得被他人轻易揣度。

只苏翰被扳倒时他喜不自禁,连政务也荒废,日日出宫游玩,仿佛要把禁锢多年的自由全数夺回,好好补偿一下自己。

但荒唐一阵也就过去,不知怎的,今日倒是又犯了。

他任性不要紧,底下服侍的小太监可急的不行,额上冷汗直冒“王,王上,您身体虚弱,仲大人吩咐您一定要按时喝药啊。”

若是平时他这么一说,孟章指不定就马上屈服,但昨日他刚与仲堃仪闹了别扭,脾气一梗一梗的上来,“本王说不喝就不喝,费什么话,那仲堃仪官再大也是本王给的,你听他的还是本王的?”说完就猛的从床上坐起,外裳也未穿,只着一身白色内衫,把被子一掀赤脚就往外走。

这一下可把小太监吓的不轻,冲上去扑通一声跪在孟章旁边,两手死死扯住他的衣裳,“王上,您还生着病,外面天气严寒,若是此时出去定会伤身啊。”

孟章不耐烦的想继续往前走,没想到那小太监扯的倒紧,像一块牛皮糖似的。他有些无奈的冷冷俯视着他“你松手。”

小太监头维持着紧抱的姿势,身子仿若僵了一般却又不时颤抖。即使君王已经隐隐有了发怒的征兆,但两相权衡之下,他还是眼睛狠狠一闭下定决心对抗君王的旨意,脸上掺杂着绝望的恐惧“若,若是,王上有什么事,仲,仲大人一定会要了小人的命的。”

孟章心里有点疑惑,仲堃仪?仲堃仪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太监怎样,莫说他本人性情温善,为人细心体贴。何况太监就算再怎么卑微也是宫中人,杀伐皆由君王决定,何时轮的到他来插足。

他不耐的翻了个白眼,一脚蹬开他,谁知在门口又被侍卫挡住了“王上,仲大人吩咐小人说王上身体虚弱,非得仲大人允准不能轻易出门。”

孟章这下才是真的怒了,恶狠狠的瞪着他“仲大人,仲大人,你们一个个就记得什么仲大人,到底他是天枢的王,还是本王才是天枢的王!”

“小人惶恐”一群人呼啦啦的跪下来嘭嘭嘭的磕头,但都照样堵在门口,没有半分让开的意思,其中一个跪在边角的,趁他不注意,偷偷摸摸的站起来就想往一边遛,没想到被他抓个正着

“回来!干什么去!”

“小,小人去,去……”

孟章大步上前,居高临下的盯着他“去干什么?说!”

那个侍卫猛的一哆嗦,“小,小人去请示一下仲大人。”

“哼,请示?”孟章冷笑着重复一遍,脸色阴翳,一群人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。

直到半晌过后,孟章突的回身往床边走,也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便自顾自的盖上被子“把药给本王再煎一碗来”顿了片刻又说道“仲大人政务繁忙,此事不必向他禀报。”

“是。”小太监和侍卫们诚惶诚恐的应了,鱼贯而出,片刻后就没了身影。

孟章半坐在床上,神色晦暗不明。

他是不是给了仲堃仪太大的权力,论朝堂,当时为了扳倒世家势力,他封了仲堃仪为上卿,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。何况如今官员大多都是由仲堃仪亲自挑选的,可谓一呼百应,连鼎盛时期的苏翰也不能与他相提并论。

论内宫,他给了他自由行走内宫的权力,大事小事皆由仲堃仪打理,如今竟然连他身边的人都渗透殆尽。


他是不是,太相信仲堃仪了?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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